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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四回 釋然 犯邊(有票嗎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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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公主就是在大年三十兒晚上的闔宮年夜飯開席前,來的東宮與顧蘊請安。

彼時顧蘊方歇了中覺起來,一聽得胡向安來回:“大公主在外面求見娘娘。”立時便知道大公主的來意了,想了想,道:“請了大公主去小花廳裏好生伺候著,就說本宮換件衣裳就到。”

待胡向安在外應聲而去後,才由錦瑟白蘭幾個服侍著,換了衣妝,去了小花廳裏。

果見一身公主服制的大公主已在裏面候著了,一見顧蘊進來,忙笑著起身迎上前行禮:“想著明兒大皇嫂必定更不得閑,所以今兒特地先來給大皇嫂把年拜了,沒有打擾到大皇嫂歇息罷?”

顧蘊忙攜了她起來,笑道:“你大皇兄就是不讓我白天多睡,怕我晚上睡不著,大皇妹倒是來得正正好,快坐。”又叫人換熱茶和鮮果來。

大公主少不得客氣了一回,才看了一眼侍立在顧蘊身側的錦瑟白蘭等人,欲言又止道:“小年夜那日,大皇嫂說讓我下次進宮,來東宮時再與我細說不遲……”

顧蘊會意,擺手將眾服侍之人都打發了,才肅色道:“大妹妹何以不問別人,偏來問我,可見是聽說了什麽,甚至產生了什麽誤會,大妹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,不妨先說來我聽聽,待知道大妹妹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兒後,我才好回答大妹妹的問題。”

大公主聞言,臉上就明顯帶出了猶疑之色。

但片刻之後,她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,點頭道:“不瞞大皇嫂,我的確聽說了前番在熱河行宮發生的一些事,我想來想去,二皇兄府上的罪人顧氏,早年能與大皇嫂同時接觸到的男子,也就只有駙馬了,駙馬又是那樣的品行才貌,她起了某些不該有的念頭,也屬人之常情,何況駙馬素日看大皇嫂的眼神,實在不像尋常表哥看表妹的……所以我才會冒昧的來問大皇嫂,我實在是,實在是快被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給折磨瘋了,也實在太想弄明白,到底是因為我來遲了,還是因為我不夠好,駙馬他才,他才這麽多年下來,我都捂不熱他的心,讓他連我愛他的十中之一都不肯回報我,大皇嫂你明白我的感受嗎?”

說到後面,明顯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,眼圈也紅了,但她到底還是克制住了,沒讓眼淚落下來。

剛嫁給沈騰之初,大公主自然是無比幸福與滿足的,她是那麽的愛他,自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,眼裏便再看不到其他男子,終於他成了她的夫君,他們要一起白頭到頭,生同衾死同穴了,這世上還能有比這更幸福更滿足的事嗎?

只可惜他看似溫潤如玉,與任何人說話都是滿臉的笑意,私下裏卻冷清至極,很多時候,只要她不先開口找話與他說,他甚至可以對著一本書看一整日,或是寫一整日的字,做一整日的畫。

她與他相處得越久,反倒越摸不清他的性子了。

直到年初在燈市上偶遇了大皇兄與大皇嫂,看見他看大皇嫂的異樣眼神後,她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原來他可能不是性子冷清,於男女之情上不上心,而是他的溫柔和情意,都已提前給了別人,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她的份兒。

大公主當時便苦笑了,她居然從沒往這上面想過,大約是因為這件事光想想都令人實在不愉快,所以她下意識不願意去想罷?

之後,她又刻意在有大皇嫂在場的宮宴上,暗中觀察過駙馬幾次,果然發現,他看大皇嫂的目光,帶著旁人輕易察覺不到的癡迷與愛戀,還有哀傷……她再次選擇了自欺欺人,畢竟大皇嫂已經是太子妃了,說句不好聽的,便哪日大皇兄有個什麽好歹了,大皇嫂也不是駙馬所能肖想得起的,她願意再給他足夠的時間,讓他走出來,意識到她的好,回報她同樣的愛。

但聖駕南幸回鑾後,聽了此番伴駕的一個薛嬪,後者就住在她母妃的啟祥宮裏,算是她母妃的人,薛嬪既一路伴駕,自然少不得見識了許多前所未見過的風土人情,去給她母妃請安時,就說了好些來討她母妃喜歡。

陸寧妃只是當閑話兒聽,反正成日在宮裏閑著也是閑著,可巧兒有一次她去給母妃請安,就聽得薛嬪在說笑,更可巧兒後者說到中途,陸寧妃更衣去了,薛嬪年齡其實與大公主差不多大,見主位娘娘走了,人也放開了不少,說著說著,就說到了顧芷周旋在宇文承川和四皇子之間,最後落得個死也不光彩的下場。

薛嬪是說者無心,大公主卻是聽者有意,忙不動聲色的追問了一番,便將她想知道的事情問了個七七八八,再聯系她之前的那些懷疑與猜測,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?

又如何還能再自欺欺人得下去?她可以容忍沈夫人的無理取鬧,可以為了求子,再苦的藥都吃再艱難的法子都嘗試,甚至可以容忍沈騰的冷清,卻惟獨不能容忍他心裏一直裝著別人,一點屬於她這個妻子的位置都沒有!

這才會在小年夜的宮宴開宴前,忍了又忍,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顧蘊,就像她方才與顧蘊說的那樣,再不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,她就要被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給折磨瘋了!

顧蘊將大公主的痛苦和委屈看在眼裏,就忍不住暗自嘆息起來,既為大公主的苦情,也為沈騰的看不透,他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“憐取眼前人”嗎,要知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感情是永遠不變的,想要它永遠不變,就得自己用心去經營去維護,不然等失去了再來後悔,又還有什麽意義?

她沈默了半晌,才斟酌著緩聲說道:“大妹妹既誠心來問我,我也不能藏著掖著,不然就白辜負了我們姑嫂之間的這份情誼,那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大妹妹。不錯,當年我與大駙馬的確算得上有一段淵源,但遠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自幼喪母,我母親還未過三七,父親便由祖母做主,擡了他的表妹進門做姨娘,並且當年年底,便生下了我父親的小女兒,個中隱情,大妹妹是個聰明人,想來我不說你也能猜得到,自那以後,我便不想嫁人了,我實在害怕重蹈我母親的覆轍。”

大公主不由呆住了,她只看到了顧蘊做了太子妃後的風光與榮耀,看到了顧準與祁夫人是如何的疼愛與看重她,看到了她的十裏紅妝前無古人,卻從來不知道,她的人生竟也曾這般淒苦與不幸!

又聽得顧蘊道:“適逢我二舅舅家的三表哥想求娶我,一來我只把他當哥哥,二來我從沒想過嫁人,自然婉拒了他,並且把我不想嫁人的想法試著告訴了我外祖母,我外祖母自然不同意,之後便對我的親事十二分上心起來,大駙馬就是在那之後,輾轉通過大伯母,求到了我外祖母跟前兒的。大妹妹才也說了,大駙馬的人品才學都是一等一的,我外祖母豈能不動心?即便我仍再四堅持不想嫁人,仍背著我在我大伯母的見證下,與大駙馬交換了信物,只待沈夫人來日進京後,兩家再正式過定。”

當年的事實在曲折,大公主雖滿心傷心,也不免聽住了,忙追問道:“後來呢,是不是我婆婆不滿意你,所以這樁親事才沒成的?”

她那個婆婆,連自己身為金枝玉葉,尚且挑剔這挑剔那的,當年對大皇嫂有多不滿,可想而知。

顧蘊點頭道:“沈夫人進京後,一開始待我倒是挺好的,後來她去給我祖母請過一次安後,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我那個祖母,怎麽說呢,我母親算是死在她手裏的,她又諸般維護自己的侄女和後者生的女兒,我們之間素日處得說是仇人倒還更恰當些,自然不可能對著沈夫人說我的好話。於是沈夫人回去後,便起了悔婚的念頭,並且在大駙馬秋闈結束後,即日打發了他去天津衛探望祁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,然後趁此機會,逼著我大伯母去找了我外祖母要回信物,之後的事,大妹妹應當都知道了。”

大公主忙道:“這麽說來,駙馬與大皇嫂竟是生生被我婆婆給拆散了的?難怪駙馬這些年待我婆婆一直淡淡的,我婆婆也一副心虛理虧的樣子什麽都不敢說,說是嫡親的母子,卻遠不如別人家的母子那般無形中都透著一股子親熱,甚至在我與她打擂臺時,也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聞不問,原來是有這麽一段公案在!”

那自己豈不是還變相沾了大皇嫂的光了?讀書人都講究個“百行孝為先”,哪怕自己貴為公主,做得出格兒了,駙馬也該幹預,再不濟也會擺臉色與自己瞧才是,可他從不那樣做,反而對自己維護得更多一些,難道他對自己的那些維護,都是用的對大皇嫂的心不成?

大公主心裏一澀,抿了抿唇,才又道:“那大皇嫂又是怎麽願意嫁給大皇兄的?這些年,你心裏可曾……後悔與遺憾過?”

顧蘊笑了起來:“我嫁進皇家也有一年多了,與大妹妹打過的交道也不少,據大妹妹看來,我是那種別人能勉強得了的人嗎?雖說聖命不可違,可我實在要脫身,也不是沒有法子,所以,我自然是真心想要嫁給你大皇兄的,至於後悔與遺憾,當年即便沈夫人不先反悔,我也會設法把親事退了的,我這麽說,大妹妹明白了嗎?”

也就是說,從當年到現在,這麽多年下來,一直都是自己的駙馬在單相思,大皇嫂根本從來沒有那個心……大公主不由苦笑起來:“我明白了,多謝大皇嫂為我解惑,也請大皇嫂原諒我的冒昧,這樣的事,以後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。大皇嫂還沒妝扮,我就不打擾您,且先告退了。”

說完起身胡亂行了個禮,便失魂落魄般往外走去。

“且慢!”顧蘊見狀,忙叫住了她,“我冒昧的問一句大妹妹,你今後有什麽打算?”

有什麽打算?大公主沈默片刻,才木然的搖頭低聲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大鄴倒也不是沒有過公主和離再嫁的先例,但她怎麽舍得和離,只要她和駙馬一日還是夫妻,駙馬就是她的,哪怕只有人是她的,那也比什麽都沒有的強。

可不和離,心裏又著實憋屈,她生來就是金枝玉葉,從小到大不曾受過半點委屈,天下的好男兒更是盡著她挑,她憑什麽要忍受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駙馬,就因為她先愛上他嗎,果然誰愛誰,便欠誰?!

顧蘊索性起身拉著大公主覆又坐下了,才繼續道:“看大妹妹的樣子,便可知對大駙馬用情至深,不然也不會這般委曲求全,那和離自然是不可能的,不然你早把事情告訴寧妃娘娘,讓寧妃娘娘和父皇為你做主了,可不和離罷,你心裏又著實難受憋屈得慌,對不對?”

大公主的眼淚一下子來了,“今日之前,我還可以在心裏怨一下大皇嫂,怨你為什麽要這麽美這麽好,所以讓駙馬念念不忘,可如今知道了不關大皇嫂的事,都是駙馬自己在作繭自縛,我連該怨誰都不知道了,怨駙馬罷,舍不得,怨自己罷,我自問明明已做得足夠好……大皇嫂,你教教我該怎麽辦好不好,你和大皇兄那般恩愛,求你教教我罷……”

顧蘊忙扯下襟間的帕子給她拭起淚來,一面說道:“可見大妹妹是個好女子了,換了尋常女子,知道這樣的事後,怎麽也少不了大吵大鬧,弄得自己不好過,別人更不好過,何況大妹妹還是公主之尊,可大妹妹卻只是選擇隱忍自苦,大妹妹這麽好的女子,大駙馬卻一直察覺不到,都是他自己有眼無珠沒福氣……不過,我倒是有個主意,也許可以改變一下大妹妹與大駙馬之間的現狀。”

“什麽主意?”大公主聞言,眼前一亮,忙道:“還求大皇嫂教我,若真能改變我和駙馬之間的現狀,讓駙馬心裏有我的一席之地,我一定至死不忘大皇嫂的大恩大德!”

顧蘊忙嗔道:“什麽死啊活的,大過年的,妹妹也不說忌諱的。這個主意其實也不算什麽新主意,不過是新瓶裝舊水罷了,我恍惚記得曾聽大伯母提過,年初大駙馬差點兒就有了一次外放的機會,連父皇都同意了,是寧妃娘娘說舍不得與你母女分離,又怕你和駙馬分離得太久,越發於子嗣上不利,這才會讓大駙馬又留在了盛京的?”

大公主點點頭:“是有這麽一回事,母妃也是一片好意,只是她不知道,我和駙馬之間的問題,根本不在於能不能朝夕相處上,那些鎮守邊關的武將,一年至多也就能回來個把月,有的甚至兩三年才能撈著一次回京的機會,可人家的夫人還不是一個接一個的孩子?可我知道時,母妃已與父皇說過了,我也不好再去求父皇。”

“那自那以後,大駙馬是不是變得更冷清了?”顧蘊問完,見大公主遲疑著點了點頭,不由沈吟道:“可見大駙馬的冷清,並不只是因為他作繭自縛,還有理想與抱負得不到施展的抑郁和遺憾。他本就是有真才實學之人,不然當年也不會蒙父皇點為探花了,我說句不好聽的,若不是尚了大妹妹,他以後的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,甚至宣麻拜相也不是不可能,可如今卻只能困在盛京這一方小天地裏,將畢生所學都束之高閣,他可不得越來越沈悶,越來越冷清嗎?”

說得大公主若有所思起來,想到了當年自己見沈騰第一面時,他的意氣風發和躊躇滿志,也是,駙馬本是天上的雄鷹,卻被人為折斷了翅膀,只能關在籠子裏,看著別人騰飛,他能不苦悶嗎?

她沈默了半晌,才下定決心般重重說道:“我明白大皇嫂的意思了,我回頭就與母妃商量去,這一次,我定不會再拖駙馬的後腿了!雖然我依然舍不得與他分開那麽久……”

顧蘊偏頭笑道:“誰說你要與大駙馬分開了,難道你竟從未想過,要隨大駙馬一起外放嗎?”

大公主皺眉道:“我何嘗沒想過,可我母妃她畢竟上了年紀,又只有我一個女兒,我也不能不為她考慮。”

顧蘊道:“寧妃娘娘也就五十出頭的人,位份又高,在父皇跟前兒也有體面,難道你還怕她受什麽委屈不成?何況外放三年一屆,三年後,指不定駙馬就可以擢遷回京了,難道三年的時間,寧妃娘娘便等不得了?你不與大駙馬一道同甘共苦,不讓他了解最真實的你,讓他知道你為了他什麽都可以放棄,他又怎麽能愛上你呢?不止他不了解最真實的你,你其實也不了解最真實的他,想要了解最真實的彼此,你們就不能分開,若都這樣同甘共苦三年了,大駙馬心裏仍沒有你的一席之地,這段婚姻,我覺得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,你覺得呢?”

沈騰不是個糊塗人,必定能感知到大公主對他的愛,只不過如今他還沒走出來而已,若大公主都為他做到那一步,拋下公主的尊榮,陪他吃苦受累了,他依然看不到她的好,那顧蘊也只能一聲嘆息了。

大公主又沈默了半晌,才重重點頭道:“我聽大皇嫂的,與他一起外放,就像大皇嫂說的,若我都為他做到那一步了,他心裏依然沒有我的一席之地,這段婚姻的確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,雖然到時候我仍然會痛徹心扉,可痛一時,總比痛一世的好!”

隨駙馬一起外放,雖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們的婚姻終於只能走到頭了,可她卻再不想一直活在憋屈與怨懟中了,自欺欺人的日子並不好過,她不希望待自己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怨婦後,再來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什麽不能退一步海闊天空,或是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麽不聽大皇嫂的,再努最後一次力!

顧蘊就笑著拍了拍大公主的手:“我相信將來大妹妹一定會慶幸今日這個決定的,至於寧妃娘娘,我答應你,定會和你大皇兄多加看顧她的,如此你總可以放心了罷?”

大公主聞言,臉上這才終於有了笑,感激的反握了顧蘊的手,道:“那我就先謝過大皇嫂了,若我將來能與駙馬真正琴瑟和鳴,兒女雙全,此生自不必說,來世也定當結草銜環來報。”

心裏則忍不住暗暗感嘆,怪道駙馬會作繭自縛這麽多年了,大皇嫂這麽好的女子,若她是男兒,都要忍不住動心了,也不知道當年她婆婆怎麽想的,竟會對這麽好的女子諸般不滿,不過,她那樣的人,也的確不配有這麽好的兒媳,且也只有自己身為公主之尊,才能不受她的氣,看來老天爺早在冥冥中將一切都安排好了。

當下姑嫂二人又閑話了幾句,眼見時辰已不早了,大公主怕耽誤了顧蘊梳妝打扮,這才起身告辭了。

顧蘊眼見時間的確已所剩不多,忙由著錦瑟白蘭幾個服侍了一回,待宇文承川回來接她後,夫妻兩個一道上了轎輦,去了乾清宮正殿吃年夜飯。

年夜飯自然比小年夜隆重得多,不但宗室親貴和後宮所有妃嬪都有份兒出席,連稱病多日的宗皇後也一身皇後服制出席了,就坐在了皇上的左手邊。

其實她的病情仍沒有好轉多少,但這樣的日子,她怎能不出席,她再不出席,不但整個後宮,連整個盛京乃至整個天下,豈不是都要忘記她這個皇後娘娘了?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她是死了兒子,可只要她還活著一日,大鄴的皇後便輪不到別人來做!

終歸是過年,皇上的興致比小年夜好了不少,連帶所有人都跟著歡欣起來,殿內殿外過節的喜慶氣氛俱是撲面而來。

只可惜這份熱鬧與喜慶並沒有持續多久,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給打破了——瓦剌犯邊了!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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